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叙永一瞥

我离开叙永已17个小时,现在坐在家中的书房里,可这十几个小时,叙永的高山一直在眼前闪现,令我不能忘怀,只能拿起笔,把对叙永的印象倾诉说于纸上。

叙永的山真高啊,它在云雾中飘渺;叙永的山真美啊,山巅在云朵中闪现。我是昨天中午到达叙永的。在疾驰的汽车上,看着窗外高高的山,我恨不得让师傅把汽车停下来,可我们在高速路上,只得用手机匆匆拍下它的倩影。它叫什么名字呢?我们中午12点到达叙永,下午4:00离开。离开叙永到泸州时,公路另一边的山依然那样高耸、飘渺,我又向来时看到的山看去,那山还是那么高。

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,想知道那山的名字。从高德地图上,我首先看到的是丹山,后面看到的是人脚板山。这是它们的真名吗?税清静老师曾写过一部小说,叫《乌蒙磅礴》,就写的是叙永的故事,难道那山叫乌蒙山?伟人曾有诗句:“乌蒙磅礴走泥丸。”这么雄伟的山,怎么会是“泥丸”呢?我又明明记得,昨天中午我见到靳朝忠老师时所问:“山是不是乌蒙山?”“这是乌蒙山脉的山尾。”靳老师答道。刚刚,我在电话里请教靳老师那山的名字,它们真的是丹山与人脚板山,还是旅游景区呢。

没想到,叙永居然有如此美丽的山。第一次听说叙永,是二十多年前出版社的万老师偶尔讲起。她是知识青年下乡到叙永的。她说,那山真大,公路崎岖不平,到县城都要走几个小时,那里的人很穷,条件很艰苦。这就是我对叙永的第一印象。

可昨天在叙永待的四个小时所见,分明告诉我,叙永的山很美,叙永的县城也很漂亮。我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的家乡。我的家乡在大巴山中。上中学时,老师为了鼓励我们努力学习,离开大山,常常说的一句话——“这是一个贫瘠到鸟不拉屎的地方。”前不久听到同在成都工作的一位朋友说,她当年看到家乡的地貌立体图,难过得流下泪:“家乡处在层层叠叠的大山之中,我怎么才能走得出这大山哟!”那时的我,没有看过立体地图,也不知山外还有几重山,更不知家乡离大城市、离平原有多远,只以为家乡就是世界的边缘,是一个被外人忘记了的地方。我想进入世界的中心,只有努力读书,最终考上了大学,来到了大城市。后来,我走遍了大半个中国,再回到家乡,发现家乡的山、家乡的水也很美,家乡并不是世界的边缘,它只是地图上的一个点,在它的不远处,四面八方都有大城市分布着。我对家乡看法的变化,会不会是当年那些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今天叙永的看法呢?

我又不由得想起愚公移山的故事,只有当人们极度贫困时,才会对大自然不那么友好。愚公当年家里也一定很贫困吧,才不顾智叟的劝阻,要搬走太行、王屋两座大山。愚公的移山行动,最终感动了天帝,派天神搬走了太行、王屋。可愚公一家是不是就过上了富裕、幸福的生活呢?寓言故事中没有讲。也许,当我们的经济发达了,科技发展了,交通改善了,我们才会欣赏高山、深谷的美。叙永的山水,一定值得我再次光顾。

我对叙永最突出的印象是它的儿童文学,从百度得知,叙永县号称“儿童文学之乡”。作为一名儿童文学作者与儿童图书编辑,在十年前,从同事那里看到一本肖体高写的《我长大的地方》,从中知道了叙永有山,有水,有甘蔗,有小鸟。去年,从刘晓军老师及税清静老师处得知,叙永有三十多位儿童文学作家,且召开了一次儿童文学研讨会,形成了“叙永儿童文学现象”。前天,根据文轩的安排,我要到叙永做一个讲座,便想走近这一“现象”。出发前,我从税老师处得到肖体高老师和靳朝忠老师的联系方式。

我是前天晚上六点到达泸州的,肖老师就住在泸州。我把行李放到宾馆,就与文轩的同事一起到外面吃晚饭。晚饭刚刚开始,肖老师就到了我住的宾馆,且一行三人。二十分钟后,看火锅晚餐一时不能结束,我便先行离开,到宾馆与肖老师见面。肖老师已年满八十,可精神很健朗。同行的还有陈善珍老师和刘道勇老师。在儿童文学的感召下,我们没有年龄上的拘束,没有初次见面的生分,我们一起说着对儿童文学的看法与理解。从三位老师的身上,我看到了博大的胸怀、涌动的童心,9点过,肖老师的家人打来电话,我便送他们到宾馆的门口,他们打车离开。

第二天,我还在去叙永的路上时,叙永的靳老师就打来电话,约在春秋祠广场见面。“春秋祠广场”?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地名。我是第一次见靳老师,作为叙永的文化名人,文轩叙永的同事认识。当我们的车到了春秋祠广场,靳老师已站在那里。78岁的靳老师是那么的谦逊、和蔼。吃过午饭,我到了他家里小坐。靳老师的家处在明城墙上,长长的阳台上,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大花盆,就如一个花园一般。放眼望去,翠绿中有一道河,那也许是以前的护城河吧。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,靳老师在儿童文学里耕耘,三次获得冰心儿童文学奖。他一方面自己写作,一方面提携儿童文学的后生,经过几十年的努力,才出现了“儿童文学的叙永现象”。《文艺报》与另一张报纸满版的报道,被靳老师装进镜框。它们是靳老师的骄傲,也是叙永的骄傲。

很快,我讲座的时间到了,我们打车到鱼凫公园的永岸书房。鱼凫公园?成都温江有这么个名字,这里怎么也有呢?看来,叙永的秘密真多。

讲座本来是针对小学中高年级孩子的,可没想到,居然有一个幼儿园中班的小女孩也来了。开讲之前,我对她说:“今天的讲座,你可能听不懂,你太小了。”可她一脸骄傲地说:“我听得懂,我已经是幼儿园中班了。”并立即背诵起古诗来。这个小女孩,让我感受到了叙永孩子浓浓的读书氛围。这是不是与叙永那三十几个儿童文学作家有关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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